Saturday, May 27, 2006

四月份三場音樂筆記之三

四月音樂第三輪之三

關於Robert Xavier Rodriguez的Musical Dice Game
(Rodriguez如果翻成「羅德利果」並不恰當,在這裏只好保留原名;另一方面,羅德利果其實指的是著名的「阿蘭費茲吉他協奏曲」的西班牙作曲家Joaquin Rodrigo。)

底下引述節目單裏的段落文章:

Philosophy, Science, and Music

Musical Dice Game draws on philosophy and mathematics, as well as more conventional musical principles such as variations, multiple voices, and the string instruments. In his composer’s note, Rodriguez refers to three important historical thinkers: Pascal, Heisenberg, and Einstein.
(撰文者:Laurie Shulman)

節目單裏提到帕斯卡是個科學家也是個神秘主義者,提出機率理論用以解釋骰子的現象,另一方面他也對於我們現在稱為流體力學的微積分領域做出了貢獻。關於海森堡,則是說明他的測不準定理獲得諾貝爾獎對於Rodriguez的啟發。至於愛因斯坦,文中提到愛因斯坦是個拉奏小提琴的音樂愛好者;他的一個表兄弟Alfred Einstein是義大利情歌的權威詮釋者,也寫了葛路克、莫札特、舒伯特、舒茲等人的自傳;因而影響了Albert愛因斯坦,偉大的科學家也是一種藝術家。

Musical Dice Game (World Premiere)
Robert Xavier Rodriguez
Born June 28, 1946 in San Antonio, Texas. Currently residing in Richardson, Texas.

This new composition is based on an 18th-century piece attributed to Mozart.
The composer calls it “a festive musical layer cake”.
Notice the placement of the strings on stage – two solo quartets, two string orchestras.

底下連結是作曲者自己對於Musical Dice Game(音樂骰子遊戲)的解說、報評,以及作曲者的相關介紹:
Robert Xavier Rodríguez : Musical Dice Game
Robert Xavier Rodríguez

四月音樂第三輪之四

要談哈瑞爾如何詮釋海頓大提琴協奏曲沒什麼意思,要看哈瑞爾和Litton和樂團三者之間如何互動才值得玩味,並構聽者的互動,這是我做為一個聽眾可以隔岸觀火的好處。

先拉回郎朗,我坐在聽眾席相當前面的地方,左翼第二排,所以郎朗進場退場都會從我面前走過,那是一個聆聽效果相當不好的地方,為了省錢只好這麼辦;郎朗走進舞台時的腳步聲我聽得相當清楚,他是很慎重的在走路,走台步,幾乎是閱兵隊伍的前進步伐,那是他的人生智慧,抬頭挺胸,兩手刻意去做行走時的擺動,左手擺幅比右手大很多,是不協調的;這樣的進場,我對於他音樂處理的方式就有了些心理準備。哈瑞爾的進場,相當輕鬆,左手高舉大提琴和弓跨越樂團,右手招呼著指揮Litton一起進場,步伐輕快,讓大提琴落在他的座位前面,然後向聽眾行禮,他的微笑和喜悅的神色是不做作的。郎朗行走時的肌肉較為緊繃,後來我認為那是他要調整彈琴的力道,必須保持在一個狀態之上;郎朗的左手比右手有力,我認為這是刻意訓練的結果;期待有一天能看到他行走及彈琴力道分配能有些改變。哈瑞爾坐在位置上的調音動作相當隨性,好了就好了,請指揮Litton開始指揮樂團吧。

獨奏者、指揮、樂團三者的互動,要看身份而決定主動性在哪裡。舉焦元溥書裡的兩個例子,柴可夫斯基第一號鋼琴協奏曲;托斯卡尼尼是岳父,做為女婿的霍洛維茲就看著辦,飆吧;阿格麗希是有個性的女孩子,孔德拉辛順著她,也飆吧。卡拉揚指揮王座坐了數十年,紀雪金比卡拉揚年長,不吃卡拉揚那套,樂團聽紀雪金的。拉回台灣,最著名的案例還是亨利梅哲爺爺和薛偉的事,我是小朋友,不好講話,請看官自己找資料看。講到羅斯托波維奇在台北的那場德弗札克大提琴協奏曲,樂團前奏很長,是簡文彬在控制的,簡文彬的指揮手法是有稜有角,進入大提琴主奏樂段時,樂曲行進速度似乎緩了下來,樂團的靈魂集中在羅斯托波維奇身上,產生不一樣的協調性、音色、及味道,羅斯托波維奇坐在第一小提琴前面,使眼色及肢體動作帶領小提琴拉奏,當然也影響到後方的木管及銅管,樂曲的氣氛變的不同,越演奏到後面,羅斯托波維奇的影響力更為緊密一體化。

Litton有壯年的瑰麗,哈瑞爾則是步入老年。曲子聽來,Litton相當尊重哈瑞爾的演奏手法,把樂團調理成哈瑞爾想要的,速度有點快、輕巧、老頑皮,此時音色的修飾不是重點,沒有必要去計較銅管或木管的音色對不對,因為哈瑞爾把海頓第二號大提琴協奏曲改成哈瑞爾的海頓第二號大提琴協奏曲,音符及表情符號皆有改。樂曲的開始,哈瑞爾在欣賞陶醉在Litton的指揮棒中及樂團樂音中,一起跟著擺動身軀享受樂音,常會側頭看指揮或樂團進行眼神上的對話;速度是哈瑞爾要的速度,音色、樂句處理、音量也是,因此大提琴主奏進入時相當的順暢,樂團也保有一致的活躍性。哈瑞爾大提琴的音色並不是美到極點的好音色,他的指法、音準、音階準度也不是神準到毫釐不差,但他樂句的處理方式相當的下功夫,這是許多音樂家難以突破炫技迷思的地方,正如我認為郎朗還需要用他的光陰來換。

大提琴與樂團之間的協調性,當然比羅斯托波維奇的那場演出還好;因為台北那場簡文彬指揮完一段後,指揮棒交到羅斯托波維奇身上換他指揮,拿香跟著拜,就是這樣;然而哈瑞爾的這場演出,獨奏者、指揮、樂團三者之間,事前取得了不錯的平衡點,所以觀眾看不到大提琴與樂團之間的衝突。羅斯托波維奇的弓法較緩;顧德曼的弓法令人敬畏,她相當拘謹有條理,很嚴肅的看待音樂;麥斯基也是接近顧德曼的味道;比較起來,哈瑞爾的弓法上較有裝飾性,弓法有力而不威猛,輕巧中帶有十足的勁力,音階進行時的音色變換我感覺訣竅主要在指法上而不是弓法上。

BIOGRAPHY OF LYNN HARRELL
http://www.andrewlitton.com/

四月音樂第三輪之五

巴哈做無伴奏大提琴組曲,海頓做兩首大提琴協奏曲,莫札特沒做,貝多芬沒有做大提琴協奏曲,做了五首大提琴奏鳴曲,和三重協奏曲,布拉姆斯做二重協奏曲,莫札特如果有拉大提琴的朋友,也許他就會做大提琴作品。莫札特的作品較為甘美,富馨香味道,海頓和他比起來較為清淡許多;海頓兩首大提琴協奏曲,像是入口即化的鬆軟蛋糕,毫不黏嘴,甜味宜人;經過哈瑞爾處理之後,像是蛋糕上多了雕花,灑了糖霜,甚至加了帶點苦味的焦糖,但還是有別於莫札特的馨香遠播,只是仍是入口即化,吃進嘴裡的甜味多了一點點稍重的口味。

DSO的弦樂處理乾淨俐落,絲毫不拖泥帶水,重音落手處更帶了輕巧感,二分音符長音以襯托八分音符短音的呈現為主,不做昂揚處理,就這樣把點點糖霜灑出來,因為長音的昂揚不是古典樂派以前的特色,而是浪漫樂派之後的處理方式。是哈瑞爾大提琴的音色帶了點苦味,但旋律線條處理極好,哈瑞爾不簡單,四條琴絃音色一致,在進行大幅度的跳音處理時還可以讓音色保持一致,他的弓法和指法無懈可擊。哈瑞爾身軀較大,大提琴擺在他身前看起來較為嬌小;有許多大提琴家演奏時會將身體略微向前彎曲,以身就琴;羅斯托波維奇仰著身軀拉琴,他把尾棒改了一個角度;哈瑞爾沒有改,讓大提琴靠在他身前,身體略仰,左手把位間的變換相當的快速順暢,他在按低音音符時手似乎還不到頸部的高度。

雙絃技法的處理是吃個味就好,並沒有刻意去加強雙絃和聲處理,因此和顧德曼及麥斯基不同,他們兩個較慎重其事,以及一切弓法的音色處理。第二樂章慢板樂章處理之美,美過其他三位;羅斯托波維奇、顧德曼和麥斯基的慢樂章處理會有靜肅凝聚感,會讓空氣止息;但哈瑞爾的喜感也在慢樂章的處理裏,旋律線條進行闡述、話語,像製糖師傅勺子下的勾芡,也像龍鬚糖那樣延展飄動,吃起來還是甜的,易於下嚥。

裝飾奏部分,尤其是第三樂章,哈瑞爾在和聽眾嬉鬧,他曲譜大改特改,和觀眾示意他是在玩哦,看他怎麼玩,時而拉弓、時而敲琴、時而撥絃,左手按按琴絃跑幾個音之後把手放到嘴裡舔幾下,而這時樂句還是沒有斷,只是用短暫的休止符來代替,或是撥絃的持續音,節拍還是在進行當中,玩夠後,以幾個音符示意樂團加入進行最後的尾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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